审桶审桶 (插戏) 人物: 胡 車 胡 坤 王 氏 毛娃子(简称娃子) 县 官 衛 役 幕启:胡乾作小商打扮上。 胡乾:(唱)离乡背井身在外,轮旋赶集经小商。 牙缝节银三百两,修书托弟买田庄。 (白)今带银三百两,修书托我兄弟胡坤代买一些田土,以便 日后回家有个落脚之地。 (胡乾下,胡坤上。) 胡坤:吾見在外生意兴隆,财源茂盛,时日不久就得那么多银两带 回家来,托我代买一些田土。 哈哈,这是我发财的机会来了,岂可错过?妻呀!来来来,有事商量。(王氏上。) 王氏:有哪样事? 看你欢喜得那个样子。 胡坤: (唱)哥哥带银三百两,托我代买些田庄。 买主写成我名字,将来凭此占地方。 (白)你看妙不妙? 王氏:好,就这样做。财神菩萨来了,不知道开门,别人会笑我们是 傻瓜啦。 胡坤:这样做,我怕··· 王氏:怕什么,白纸写黑字,到时候我去与他辦理。 (唱)胡坤胆小如老鼠,前怕狼来后怕虎。 胆大骑龙奔大海,胆小只骑抱鸡母。 人不狠心难得富,树不生枝光杵杵。 只要自己身富贵,管它七八一十五。 (胡乾上。) 胡乾:(诗)时光荏洅,日月如梭。离家转瞬,三年之多。今日回来 探望老窝。 (白)季节已过1生意蕭条,在外日久,回家聊聊。 王氏:啊哟,大哥你回来了,为哪样不早告诉一声? 好让我们来接 你嘛。 胡乾:用不着了,弟妹。哎,弟弟呢? 王氏:他呀,还在床上挺“麻子病”(即睡觉)。 哎,睡不死的,你看是 谁来了? 胡坤:啊!大哥。今天是啷个想起回家来了?三年多不见,使我想 念死了。 胡乾: 一言难尽呀。 王氏:大哥,你那口袋里,胀鼓鼓重沉沉的是哪样,怎不交我保存? 胡乾:顺便带五百两银子来买点田土, (边说边将银子当他夫妻面 放在他俩卧室床头的黄桶盖上)又要麻频你们了 。 王氏:大哥,你讲哪里去? 你俩弟兄是外人吗? 帮点忙算哪样事 嘛。 胡乾:一次二次的帮忙,我有点不好意思得。哎,兄弟。前次带来 的信和三百两银子收到了吗? 胡坤:收到了。 胡乾:托你买田土一事,买了没有? 胡坤:买了。 胡乾:请把契约给我看看,看买多少?买在那里? 胡坤:这个,啊,我把它放在柜子里的箱子内,还用两道锁锁着的,钥匙是 你弟妹保管,等她有空拿给你。怎么?大哥,你还不放心呀? 胡乾:不,不。 不要误会,我是顺便问问。 王氏:我看你俩弟兄呀,久别重逢,格外亲热,你言我语的谈了这么半天,怎 么不叫大哥教你一点生意经嘛。 胡乾:是呀,弟妹,要谈的太多了。 明天我要走了,这次带来的五百 两银,仍要你们代劳再买一些田土,事后我一定酬报。 王氏:大哥,你又带银子回来了 胡乾:是喽,银子放在你们床头黄桶盖上的,还望弟妹帮忙 王氏:哪样?银子?黄桶盖上哪有? 胡乾:弟妹,别开玩笑了。 王氏:大哥,你说哪里话呀。 古人说:“长兄当父,长嫂当.母。”怎敢 开你的玩笑,的确我没看见,骗你不成。 胡坤:哎呀,大哥。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 是不是有健忘症啊? 王氏:是呀,大哥在哪里学来这套把戏,弄得我们下不了台啦。 胡乾:怎么? 你们要翻脸不认人呀?按你们说的,是我在敲诈你们 喽? 胡坤:大哥,不是我说翻脸话,是不是我给你代办事情代办错啦? 你来肉中 挑刺,节外生枝,找我的麻烦。 胡乾:哪里话。桥是桥,路是路,胡子眉毛不能混为一谈。劳烦之 处,我不仅知道,还会酬谢的。 王氏:酬谢个屁,死人脑壳不要硬往我们头上搭就行了 。 我原说: “好恩没有好报,黄泥巴打不得好灶。”像这样的大哥要是多 有几个,我们的脑壳搬家得快点。 胡章:哼,坛子打破了,还来上釉子,我看你是不依喽? 王氏:不依就不依,看你怎样的? 胡乾:好哇,我们到官府讲理去。 王氏:讲理就讲理,我怕县老爷是你推渣菜豆腐喂的 。 胡乾:申冤呀,大老爷。(胡乾来到县衙告状。) 县官:申什么冤? 胡乾:告状申冤。 县官:所告何人? 胡乾:告胡坤夫妇。 县官:所为何事? 胡乾:瞒银不还。 县官:传胡坤夫妇上堂。 衙役:遵命。胡坤夫妇上堂。(吼:啊--啊--) 县官:下跪何人? 胡坤:小民胡坤夫妇。 县官:为何瞒银不还? 胡坤: (唱)老爷在上听我禀,我与胡乾手足人。 他在外面做生意,昨日他才转回程。 他说帶银五百两,我们未曾见他银。 既然帯有那银两,为何不交我保存? 冷灰里面掏热豆,哪有这桩怪事情。 我看他有神经病,不认骨肉反咬人。 王氏: (唱)奴有一言来启禀,尊声老爷听分明 。 奴把他当上客待,哪料他倒反骨情。 好思没得好恩报,人情没当好人情 。 这些暂且都不提,寒心他诬我瞒银。 奴家有冤无申处,还望老爷把冤明 。 老爷是面澈明镜,照见小民一片心。 县官:胡乾。 胡乾:小民在。 县官:你将银放于何处? 从实讲来。 胡乾: (唱)前与弟弟一书信,带去三百两白银。 请他代购些田土,契约还在他处存。 这次回家来探望,又带五百两白银。 将银放在黄桶盖,胡坤夫妇早知情。 现在矢口不承认,共商巧计来瞒银。 . 天理良心全丧尽,见财起意具黑心。 敬请老爷悬明镜,斩断魔爪去祸根。 莫让阴谋来得逞,免在世上再害人。 县官:胡坤你兄带银三百两属实吗? 胡坤:哪有此事,他是在信口开河,无中生有。 县官: (暗言;此案业已提问两次,因胡坤夫妇矢口不认,而未判清。 对这狡诈无义之人,一己容油嘴滑舌,宜用智审。)将黄相抬来 验证。 衙役:遵命。(将一衙役,暗藏桶内,再送回胡坤家中放于原处,然 后再将胡坤夫妇放回。) 胡坤: (唱)为人莫作亏心事,不怕半夜鬼敲门 。 做贼心虚不安定,悬心吊胆难入眠。 (白)哎,你把银子放在哪里了? 千万不要让县老爷査出呀。 不然的话,偷鸡不成,要倒贴一把米哟。 。 王氏:你放心,我把它埋在床脚地下三尺多深的泥土里,地面捶得 与原来一样,哪怕他是神仙也查不出来的。 胡坤:哎,先前带来购置田土的那三百两银子,死也不要承认,我看 他能到我肚皮里头来捜呀。 王氏:是,是,是。 难道我不晓得。 做像针鼻子那点点事,就像老鼠 怕猫那样,吓得缩头藏尾的,真是胆小鬼。哪有点男人气派,,无 用的东西。 县官: (复将黄桶抬来,打开间清探听的情况,再传审胡坤夫 妇。)升堂,审桶。黄桶,胡乾放银五百两在你头盖上, 拿到何处去了?从实招来。 (黄桶不答。) 县官: (狠拍惊堂木)作事心亏,装聋卖哑,给我狠狠地打。 黄桶:哎哟,痛杀我也。 我招我招: (唱)启票老爷宽息怒,听我黄桶招实情。 胡坤夫妇起毒意,害我黄桶受苦刑。 胡乾带银五百两,放在我头顶盖存。 王氏见银红了眼,暗与她夫把计行。 将银埋在床脚下,上面.盖土三尺深 。 又将泥土来捶紧,捶与原来一样平。 胡坤妻子亲手千,害我黄桶反遭冤。 老爷高高悬明镜,细察秋毫辨假真。 县官:胡坤,怎么样? 胡坤: (唱)老爷廉明坐堂上,细听小民禀端详。 莫听黄桶胡乱讲,有何证据有何脏? 县官; (唱)胡坤夫妇莫猖狂,有胆做事有胆当。 你要伪装要证据,我可派员去取赃。 (白)来人呀,与胡坤夫妇同去验证。 衛役:遵令。 (确在床脚下挖得五百两银)赃银呈上,请老爷定夺。 县官:胡坤,现在怎么样? 胡坤:老爷,小民知罪,我愿招供。 (唱)老爷好似一神仙,査案犹如一尊神。 吾兄昨日回家转,随带五百两白银。 我俩夫妻亲眼见,放在黄桶盖上存。 见财起意红了眼,共同商议把计行。 瞒骗银子不承认,没防壁漏有眼晴。 为非作歹丧天理,法纪严明不饶人。 县官:胡坤夫妇,知罪认罪,从轻论处,每入重打五十大板。 胡乾: (唱)胡乾开言把话论,老爷听民重告禀, 还有前银三百两,敬请一便判分明。 县宫:且慢,本爷急需开审毛娃子合伙抢银一案,你与胡坤夫妇可 在旁观审。带毛娃子上堂。(毛娃子身带脚镣手铐,肩架因 枷,低头慢步来到大堂,下跪申诉。) 娃子:冤枉,冤枉呀。大老爷我冤枉。 县官:有何冤枉? 从实招来。 娃子: (唱)尊声老爷在高堂,细听毛娃讲端详。 那日赶集在街上,遇着胡坤在赶场。 将我拉进酒馆内,又吃酒肉又喝汤。 吃了一阵胡坤讲,有事与我细商量。 . 财神降在我头上,切莫错过这时光。 在我耳边悄悄讲, 叫我和他去抢商。 当时听了我心料,说我胆小非儿郎。 做事要讲胆儿大,发家要靠本事强。 我非情愿干此事,被追拉着去抢商。 抢得银子三百两,胡坤将它人私囊。 分文银子未给我,害我毛娃坐班房。 越想越气心火冒,定要与他一命丧。 老爷悬镜辨真假,快与冤民作主张 。 县官:将毛娃子收监听处。胆大的胡坤,瞒银之罪幸获从宽,又犯 合伙抢银之罪,刚才何不招供? 胆敢藐视本官,该当何罪? 来呀,给我施以重刑 。 胡坤:老爷,冤柱! 县官:何以冤枉?可允申辦。 胡坤:(唱)老爷廉洁如明镜,处处为民作主张 这桩事情听我讲,并未合伙去抢商。 县官:你买了那么多田土庄园,银从何来? 胡坤: (唱)胡乾寄银三百两,托我与他置田庄。 还有吾兄来书信,里面说得甚端详。 县官:据你所讲,有书信为凭,那你所置的田产全属你哥的喽? 胡坤: (唱)确是吾兄所购置,我家没添半毫分。 全部文约当堂退,从今永不红眼睛。 县官:招供得好,认罪得明,免予受处。 书信文约经本爷当堂验明, 退与胡乾永远管业。 胡乾:青天大人,青天,青天。 (唱)青天大人大青天,感恩叩首热泪倾。 没齿难忘青天好,子孙世代不忘恩。 县官:此乃本官应尽之责,何足为奇,放心回去,不用谢了。 (唱)智审一案又一案, 一案更比一案难。 只要为民来作主,那怕火海与刀山。 世事形色何所惧,仔细周旋有何难。 愿与黎民共甘苦,图做终身清水官。 (白)退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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